八、神秘的“厄尔尼诺”现象——多方位、多层面的联系

在太平洋东部、非洲的秘鲁利马以南的沿海群岛上，栖息着成千上万只海鸟。它们悠闲自得地生活在这里。然而，1982—1983年，大量的海鸟死在海滩上，原来生机勃勃的海滩顿时一片凄凉。这是为什么？或者说，海鸟的死亡与什么有联系呢？

原来，这一带的沿海是富饶美丽的渔场，而且鱼的产量非常高。大海提供了足够的鱼儿供人们捕捞，还供鸟儿们吞食。每年光被海鸟吃掉的鱼大约多达250万吨。然而，就是这两年，这一带庞大的鱼群大量死亡，越来越少。以鱼为食的海鸟失去了赖以为生的食源，自然也就因饥饿而死去。

死鱼、死鸟和浮游生物布满了海面，海水变了颜色。腐烂的有机物发酵后产生了大量的硫化氢气体，把海水搅得又脏又臭。渔民们无鱼可捕，鱼粉厂没有了原料，慢慢也倒闭了。渔场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和繁荣，陷入一片死寂。

海鱼和海鸟的死亡又是怎么回事，又与什么有联系呢？原因很快查出来了。这片海域本来是冷水性的，近些日子却出现了一股活跃的暖海流。暖流的涌来使海水的水温一下子升高了3-6度。习惯于冷水中生活的鱼受不了暖流的突然袭击，先是开始生病，不久便大量死去。鱼的可悲命运，使得海鸟也跟着遭了殃。

奇怪的是，就在秘鲁发生鱼灾的同时，世界许多地方的气候也发生了异常的变化。有的地方一年不下一场透雨，有的地方却是水灾连连。人们纷纷推测其中的原因，也就是寻找气候与其他因素有联系。有的说是太阳黑子频繁活动引发了天气系统的变化；也有人说是因为地球上火山活动增多，在空中形成了经久不散的火山灰层，影响了气候的变化。他们的推测虽然各有各的道理，找出的联系似乎也都存在，但总令人觉得没有找准影响气候变化的真正原因，因为这些联系看来缺乏必然性。

人们开始把目光集中在秘鲁海域这股神秘的暖海流上面。这股暖流大名就叫“厄尔尼诺”。它每隔几年就出现一次。因为它“发作”的时间往往是在圣诞节前后，所以秘鲁人称它为“耶稣之子”，也有人把它称作“圣婴”。近年来，这股原来并不起眼的海流引起了许多海洋学家、气象学家和生物学家的很大兴趣和密切注意。

真是厄尔尼诺引起海鱼海鸟死亡、气候发疯的吗？研究天气异常的科学家们把注意力转向了历史。人们打开历史的案卷，结果真象大白。在档案里气候异常的年份都记载在册，厄尔尼诺出没活动的年份也记录在案。两相对照，人们惊奇地发现，它们常常先后接连出现，配合得竟然如此默契。而以前人们从没有发现过它们之间的联系。

一支太平洋东部的赤道暖流，为什么能影响气候的变化，又是如何影响的呢？原来，浩瀚的大海是地球上温度和湿度的调节器。海洋向大气不断地提供着热量。海洋自身温度升高了，它提供给大气的热量就多；反之，海洋自身的温度下降了，它提供给大气的热量就少。海洋面积巨大无比，海水的热容量比空气大得多。1立方米海水降低1度释放出的热量，足可以使3000立方米的空气升高1度。海水又是流体，海面的热量可以传到深层，深层海水的热量也可以传到海面。深厚的海水可以贮存大量的热。如果让全球海洋里100米深的表层海水降温1度，放出的热量可供整个地球的大气增温达6度之高。这么说来，厄尔尼诺这支暖流不仅会影响附近的天气，而且，通过大气环流，还能影响到遥远的地方，牵动着大气舞台的风云变幻。这些联系你能想得到吗？

厄尔尼诺是一股出没无常、行踪不定的海流，人们只知道它大约每隔几年出现一次，但并不知道它出现的确切时间。或者说，人们还没有搞清楚它形成的原因和活动的规律，即还没有搞清楚它与什么联系在一起。科学家们在不同的领域研究，从各个方面对这支暖流的形成提出不同的见解。有的科学家认为，厄尔尼诺的出现与东南信风有关，是由于地球上东南信风变弱的缘故；有的科学家则说与地球自转有关，厄尔尼诺的出现是地球自转减慢造成的。但是这些见解并没有得到人们的普遍认同；或者说，他们提出的厄尔尼诺与东南信风、与地球自转的内在联系还得不到证实。

不久前，有两位美国地质学家提出了自己的见解。他们用声波定位仪在夏威夷群岛和东太平洋一带的海底进行测量，然后对测量数据加以分析，发现了这一带海底的一个秘密。原来，这里的海底隐藏着很多火山，火山不时喷发出大量的熔岩。熔岩的巨大热量传导给海流，海流再源源不断地涌入海洋，使海水的温度升高了。这也就是说，厄尔尼诺暖流很可能是产生于火山喷发的海域，再由东南信风吹到秘鲁海面，形成了现在人们看到的现象。

1997年的厄尔尼诺事件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它使得南部非洲、印尼和澳大利亚遭受了空前未有的旱灾，同时带给秘鲁、厄瓜多尔和美国加州的则是暴雨和洪水。也是受其影响，我国在1998年夏秋出现了百年罕见的洪水。找不到厄尔尼诺产出的原因，人类就不可避免地遭受它带来的种种灾难；而人们一旦找到了厄尔尼诺与其他事物的内在联系，就是掌握了它的活动规律，就可以准确地预报它的到来，从而减轻灾难性气候给人类带来的损失。那该多主动啊！

参见丁颖：《神秘的海流——厄尔尼诺》，《辽宁青年》2002年第5期、《读者》2002年第13期）

2018年10月25日